和很“大”的男人见了 睡了
和很“大”的男人见了,睡了。|图文无关

【一】

我这个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每次喝酒,尤其是喝大了之后,总喜欢在微信上找人聊天。

那些在通讯录里沉寂了几年,平日里群发短信都想不起,甚至拼多多砍一刀都不会波及到的微信好友,会在一个个醉酒的夜里,再次被我“唤醒”。然后美其名曰,“好久没联系,有点想你。”

【二】

疫情被困在家,夜里闲来无事,和朋友小酌了几杯。不曾想勾引起了肚子里的酒虫,从小酌变成了豪饮,干杯到半夜,酒还续个不停。

朋友说,咱们玩个游戏,跟有过情感纠葛的人发微信,看他会不会回你。好家伙,正合我意,酒后尬聊这件事,我最擅长了。

我选定的前两位发送对象分别是某度前任、某个追求者,还有一个我想发送消息的人,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微信头像是哆啦A梦里的大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明明都不知道对方的微信是哪个了,却非要一根筋儿一定要发条消息给他。于是凭借着仅有的“头像是大雄”的记忆,开始在通讯录里从字母A到Z逐一检索确认。

万幸的是,他的头像没有换过,但因为换了几次新手机,全然没留下任何交流过的痕迹。微信聊天界面,只剩下一片白灰色的空白。

“在干嘛?”借着酒劲,我在凌晨一点,给一个失联三四年的男人,发送了一条没有目的的消息。

【三】

手机相册里收藏着一张他的照片,是2018年我在北京实习,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拍的,更确切地说,是我偷拍的。

因为偷拍角度的问题,我把他的头拍得很大。

他寸头,眉毛很粗,穿着青黑色的短T,在低头看手机。他坐在我对面,我俩中间是一张小小的圆桌,圆桌上两张电影票。

我俩在候场看黄渤张艺兴新上映的电影《一出好戏》,在北京宋家庄地铁站附近的一个电影院。

2018年秋,公司外派我和同组的伙伴到北京参加培训,在宋家庄地铁站的如家精品住了一个月。

我和同事住一个双人间。

时间塞得很满,白天参加公司五花八门的培训和比赛活动,晚上回到酒店还要写上千字的培训心得,和同组伙伴商讨明天的参赛方案。

非常不幸的是,本就被工作搞得焦头烂额的我,在那段时间雪上加霜般地失恋了。于是在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我决定破罐子破摔,打开软件约附近的人出来见面。

不知道你有没有类似的感受,就像陈奕迅在歌词里唱的:“其实你知道,烦恼会解决烦恼。”我总是喜欢在糟糕的境遇里,再做另外一件糟糕的事情,在遭上加遭的混乱下,让自己宣泄情绪,找寻到一种别样的安宁。

他就是那个被我约出来的男人,为了方便叙述,就叫他大雄吧。

【四】

之前我和大雄在软件上聊了几天。他住在地铁站附近的公寓楼,刚好那天他不加班,而我也有空闲,我们约在地铁站的地上入口见面。

饭吃得很简单,地铁站对面有一家“魏家凉皮”,陕西的招牌开到了帝都,味道和口感全都入乡随俗变了模样。也好,不然像他这样的南方孩子,八成也吃不惯西北的油泼辣子。

大雄是南方人,独子。

叔叔在北京生活,他算是投奔叔叔,在北京一家服装公司做西装定制。我们上班时间也需要穿西装,只是不那么正式,在店里随便挑几件做好的便宜西装,套在身上就可以。

我开玩笑说,“希望有一天能穿上你做的西装。”大雄一本正经,“没问题,虽然是定制,但价位高的低的都有。”

电影是晚上十点多的,夜场,人很少。我姿势豪放地坐在大雄旁边,一半时间在看银幕上的剧情,一半时间在和大雄搞小动作。

大雄是那种声音很低,性格很稳重的男生。他好像不太会主动撩拨别人,但是如果你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他也总能精准的把握住。

借着影厅昏暗的掩护,我牵过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胸膛。来吧,这一刻,我愿意被一个帅气的男人玩弄于鼓掌。

【五】

电影院出来,夜色已经很浓了。饶是繁华如帝都北京,在这个不大起眼的街角,也鲜有行人经过。只有一排排苍冷的路灯,佝偻着头颅,发出惨白的光。

这个时间室友早就睡了,再回酒店免不了会打扰。“不如今晚就去我家睡吧。”大雄很合时宜地发来邀约,而我也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大雄的公寓离我住的酒店不远,顺着马路往东走,路过一排待拆迁的房子,再往北拐个弯,朝西开门的那个小区就是。

他和前任分手没多久,刚搬来这个小区。在北京几年,他已经不记得换过多少次房子了。搬家真的是个体力活,为此虽然他和前任分手了,但也不得不互相帮忙给对方搬家。

这座巨大的城市,给予我们无限的包容和自由,同时也让我们不得不妥协和低头。

大雄住的是自如的房子,三个人合租,共用一个卫生间。他的房间在最里面,距离门最远的位置。统一的简约装修风格,床头墙面上挂着一个网红风的画框。

初秋的北京依旧燥热,穿着西装皮鞋奔波了一整天,虽然见面前换回了休闲装,但身上不免还是有汗味。我很识趣地提出想冲凉,大雄把我领进了浴室,一一交代要用哪个洗发水沐浴露,没一会儿又热心地送来一次性的牙具。

并没有发生我俩一起洗澡,或是他帮我洗头搓背的桥段。一如前面所说,大雄是个老实的男人。简单地洗澡洗漱,之后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毕竟同一个房子里还住着另外两户陌生人,他们不想在深夜被人吵醒,而大雄也不想被人发现深夜带了陌生男子回家。

【六】

枕头很温暖,大雄的身体也是。

我并没有因为环境的陌生,而觉得抗拒或者不适。相反,虽然我今天第一次和大雄见面,却对这个本该是陌生人的男子,觉得倍感安心。

这可能得益于大雄本身散发出来的让人安心的气质,也可能是我本就因为失恋而心灰意懒,潜意识里觉得,再惨烈也不过如此。

我很庆幸在这样的晚上和大雄见了面,看了电影,压了马路,睡在了一张床上。和他在一起的这短暂的几个小时,我觉得开心,一种放肆的,全无忌惮的开心。

但是我也很遗憾,我是在这样的晚上和大雄见的面。因为当下的我,是不完整的,不理性的,也没有办法为任何事情负责的。我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罐子,只想让自己摔得细碎一点,更细碎一点。

破碎的罐子,可以感受到爱,但无法盛满爱。

我遇见了大雄,但我没想过留住大雄。

我抱着大雄,做了一个很香甜的美梦。梦醒之后,我麻利地穿上衣服,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在早晨七点培训开始之前,涌入了酒店门口等车的同事人群。

后来我和大雄还见过一次面,还是在地铁站附近,一个露天的小公园。同样是晚上,有夜色掩人耳目。

培训结束后,我离开了北京,离开了这座混搭着钢铁和尘埃、裹挟了太多泪水和汗水的城市,也再没和大雄见过。

前两年,大雄给我发过一些照片,说过几句不冷不暖的话。最后联系是,他告诉我他脱单了。我忘了回。

但我一直存在那张在电影院的偷拍照片,每次清理手机内存,或是翻找过去记忆的时候,就会冷不丁地想起他来。

【七】

“在干嘛?”

“睡前玩玩手机。”

没想到这么晚了,大雄竟然还没睡。我主动告知自己喝醉酒的事实,大雄说陪我说说话。

现在,大雄从北京搬去了成都。对象在成都工作,大雄做些手工皮具,钱包、杯套之类的,在网上卖。

“如果当初我留在北京,你觉得咱俩有可能吗?”

“也不一定,要看后面交往看合不合适。”

他依然和原来一样,说话木木的,有点像蠢直男。只是他现在不是单身了,我也有了稳定的感情。我借着酒劲稍带玩笑的信号,他没有接收到。又或者,他接受到了,但选择了理智屏蔽掉。

“喝醉了,玩笑话,抱歉抱歉。”

“没关系的,有机会欢迎来成都,我再请你看电影。”

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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