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猛攻说:今晚该我做0了?(7)
▲北方大猛攻说:今晚该我做0了?(7),图文无关

【二十二】

孙文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是王遇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看不出那到底是喜是忧,是怒是悲。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下子停止不动了。

“我见你第一面就感觉你喜欢男人……”孙文用一种很温弱的声音说道,这种温弱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导致的,更像是一个人瞬间陷入了被动、局促的环境里而没有底气造成的。

“你……怎么知道?”这下换王遇局促了。

“感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后来和你熟悉后就更加确信了,嘿嘿。”孙文又想用平时那种贱贱的神情让自己笑,却笑得很尴尬。

“嗯?怎么说?”

“很爱干净,生活规律,做事单纯,关键是长得好但没有女朋友……这只能喜欢男人了。”

“你不是也长得不错也没有女朋友吗?所以,你也是喜欢男人,是吗?”

孙文静默,许久他的头才轻轻地点了两下。

王遇忍不住一笑:“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孙文疑惑这话的意思。

“告诉我你喜欢男人呀!”

“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你喜欢男人吗?”

“……现在我可告诉你了。”

“……”

“那你……喜欢我吗?”王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底了。

和孙文接触的大半年,他对自己的帮助照顾,在现在确切知道他也是喜欢男人的时候,自己怎么也不会简单地只理解为友情了。

10秒、20秒、30秒,一分钟过去了,孙文始终沉默,脸色也变得灰暗起来。

“你是……不喜欢我吗?”王遇有点意外他的安静,也开始了自我怀疑。

“不……不是。”声音小得像蚊子,仿佛有人捏住了他的脖子。

王遇看见他这浑身上下透着不自然的状态说:“你在……担心什么吗?”

“我今天有点累了,我想先睡了。”

王遇愕然。

黄星和杨航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两个人明明在寝室却不开灯,而且各自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冥冥中觉得气氛很奇怪。

“你俩怎么了?”杨航走到王遇的旁边悄悄地说。

“阿?什么怎么了?”

“哦……没事儿。”

王遇处在放空状态,对呀,怎么了?他怎么了?

王遇躺在床上,把从第一眼认识孙文直到今天和他的相处过程仔细地想了一遍,他想从种种的相处中、谈话中找到一点答案。

时间一点一点地划过,突然,王遇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两个月前,从火车站回校后,第二天他和孙文去吃了小米辣。

那天孙文用他从来没见过的伤感神情说:“……我是觉得,人跟人之间想要建立持久、互相信任的关系……挺难的。所以,我不太敢……谈恋爱。”

他害怕有朝一日两个人会分开,所以宁愿不要开始。

从第二天起,王遇发现孙文似乎有点刻意地在躲着自己。

上课也不和自己坐一起了,去食堂吃饭也不叫自己了,还总是错开和自己在宿舍里面的时间。

实在需要找自己沟通的时候,他就找黄星或者杨航中间传话。

黄星和杨航被孙文与王遇两个人这种突然生疏对方的情况搞得摸不着头脑,但他们也不问具体原因,就一直充当着中间的传话筒。

美术机构那边的工作是彻底断了,王遇周末便又只能做各种零工赚钱了。

他误打误撞在网上找到一个需要连续做一周的工作,一个公司来成都开经销商会议,需要七八个大学生在现场做秩序服务。

这种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在会场打杂,端端水、传传话。

工作地点在市区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在酒店吃在酒店住,一天还可以拿150的工资。

连续7天,为了钱就只能逃课去了。

工作不复杂,但是时间线很长,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有时候甚至会到9点10点。

所以王遇只能住在酒店里,不能当天折返学校了。

出发前的一天王遇在寝室里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等我7天后回来请你们吃大餐,这7天的考勤你们就帮我混混哟。”

杨航和黄星笑嘻嘻地说好,说等着王遇回来的那顿大餐。

孙文当时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王遇不知道他是否有听清自己说的话,自己要离开宿舍7天。

王遇出寝室门的时候回头看孙文,他仍旧在打游戏。

王遇突然想到上学期给他说的话,让他打游戏的时候要戴耳机,不然会影响到自己休息。

然后他就一直记住了。

【二十三】

在酒店工作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负责人对几个兼职的大学生突然说,从第二天开始所有人都必须全副正装上班。

不管是借还是买,都必须正装,否则就不用干了。

王遇倒是有一套正装的行头,这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和孙文逛街,看到一个门店里正装打折买的。

只不过衣服放在宿舍里面,自己没办法回去拿呀。

王遇给杨航打电话,让他帮忙从学校送过来,可是杨航走不开。

找黄星,人感冒了,摊在床上。

王遇想实在不行,就明天早上五点起床打个车回学校。只不过从市区打个车回学校,估计一天的工资就没了。

到晚上八点的时候,王遇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人姓名的时候王遇怔了好久。

“喂。”

“我在你工作的酒店大门口,你下来一下吧,我帮你把正装拿来了。”

见到孙文的那一刻,王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

是紧张,是激动,是兴奋。

孙文似乎憔悴了,看起来像没睡醒一般,是熬夜打游戏打的吗?还是晚上没睡好?

他可一直是寝室里睡眠最好的。

“你给黄星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在宿舍,他来不了,我就来了。”

“哦,谢谢……”

“你……在这里工作,还好吗?”

“还好……”

王遇很想说,你是不是想我了,我还有四天就回来了。你这么久刻意地躲着我,是因为喜欢我,但又害怕有一天会和我分开是吗?你真是个胆小鬼,比我还胆小。

你平时那犯贱的样儿哪去了,你上次打架的勇气哪儿去了,你钻研赚钱的精明哪儿去了?

但最后这些话全部都只是在脑子里一转,没有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

王遇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脆弱,一些伤口,一些很难轻易跨过去的坎儿。

这些只能靠自己去修复、去弥补、去完善,外界强行介入的力量给不到任何帮助,反而会得不偿失。

自己在刚进学校的时候,内心也有伤:不甘心。

自己从小到大内心还有一层敏感和害怕:因为喜欢男人,怕周围人不理解。也因为喜欢男人,变得很患得患失,希望得到非常多的爱。

而自己内心的这两处东西,在遇见孙文之后,被他的那张臭嘴动不动的逗笑,被他不正经时的犯贱给悄悄治愈了。

这人多逗呀,多让人开心呀,想法多么古灵精怪呀,自己看到了新世界。

只是没想到,原来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样什么都不在乎、那样玩世不恭,原来他的内心比自己还要脆弱和敏感。

“那我……回去了?一会儿就没车了。”

“好。”

孙文转过身,往公交站台走。

“等……等”

“阿?怎么了?”孙文回过头问。

“没事儿,我让你回学校注意安全,还有早点睡觉,准时吃饭。”

“我知道。”孙文眼神复杂地说。

那眼神仅仅一瞬,但王遇却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不忍、无奈,还有想念。

孙文在之后不再刻意躲着王遇了,但两个人也不再是之前那种轻松愉快的相处状态了。

孙文在王遇面前不骂人了,不耍嘴皮子了,更不会动不动说王遇脑子笨了。

两个人变得有点“相敬如宾”?很有礼貌,但很没意思,很没人情味儿。

王遇其实很想和孙文恢复到之前那样快乐的相处中,但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骂他是孬种、是胆小鬼,就因为杞人忧天担心某一天两个人会分开所以就不敢和自己在一起?

可自己不也会担心有一天会和喜欢的人分开吗?只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自己仍旧想去好好争取一下。

而孙文,似乎因为想到了潜在的结果,就直接扼杀了开始。

临近期末考试,王遇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自习室。

孙文也搁置了游戏,在自习室复习,但通常都不会和王遇在一个自习室,即使恰巧在了,他也会坐到离王遇两三排远的位置上去。

这天晚上八点左右,俩人在图书馆看书。

王遇看见孙文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手还不停地捂肚子,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王遇上前问。

“不知道,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有点疼。”

王遇看见孙文疼得都额头冒汗了,感觉不对,就架着他到了学校医务室。

“急性阑尾炎,得马上做手术,你快送他去医院吧。”校医室的医生用手在孙文喊疼的位置上按了一下说。

“做手术?”王遇脑子陷入了浆糊状态。

王遇对医院、手术这几个字很敏感,提及这几个字他就觉得可能要大祸临头活不长了。

此刻校医让他立刻送孙文去医院,再加上孙文疼得哀嚎的画面,王遇脑子里只有一个结论:孙文可能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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